2006年,刘成出现在我离异6年后的那个夏天。当时,我为一家客户公司搞的策划活动,效果奇佳。刘成是那家公司的高管,答谢饭局上,刘成再次对我的本次策划赞不绝口,经过互相攀谈后,我们惊讶地发现:我俩都同是离异的人士。
得知这个信息的一瞬间,我和刘成的眼神莫名其妙地交会了,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久违的悸动,他后来说那时他在我眼里也捕捉到了跳跃的火花。
很快,38岁的我和42岁的他相恋了,恋得不顾一切,相见恨晚。6年来,我也接触过不少成功男士,但都如过眼云烟,没有一个让我真正动心的男人。但这次不一样,刘成的踏实细心,以及他在工作、生活中随时透露出的强烈责任感,让我颇为倾慕,尤其是他身上的很多小细节,强有力地叩响并击中了我的心房。
我是广告公司的副总,长期需要在外应酬客户,刘成对此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,他只是默默地给我买来维生素片,还特意到屈臣氏买了便携式小药盒,每天把维生素装好后塞进我的提包里。那段时间,到了中午12:00,我的手机都会准时响起他的信息:“不打扰你忙,记得吃药。”
有时候为了争取大业务,我忙得连续几天都抽不出时间和刘成见一次面,但他对我毫无怨言,而且,在我每天回家以前,他都给我家里的录音电话留言,叮嘱我注意休息,告诉我这个城市还有一个人一直把我挂念。
凌晨,身心疲惫的我回到家,点开录音,刘成低沉而温柔的嗓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,幸福顷刻间塞满了我心房的每个角落。我也告诉过刘成,其实自己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。这个面容坚定而平和的男人一把把我搂进怀里:“那我就是上天注定来分担你孤独的人。”不深究彼此的婚史,不插手彼此的工作,我们心照不宣地遵守着这些原则,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爱情。
3年前离婚时,法院把刘成的女儿薇薇判给了他,但女孩一直跟着母亲生活。半年后,我和薇薇相见了。这是一个漂亮得像个天使的孩子,阳光开朗,笑容里没有一丝单亲家庭的阴影。第一次见面,5岁的小女孩就和我打成了一片,刘成看见乐得嘴都歪了。他意味深长地说:“这真是水到渠成,水到渠成……”
热恋一个月后,有一天,刘成突然说这个周末不能见面了。我问为什么,他面露难色支支吾吾。我以为可能与他父母有关,便不再勉强追问。那个周末,空闲的我约了女友去去江北一个游乐园玩,正耍得开心,突然间刘成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前面。他一身新衣还抱着桶爆米花,满眼都是慈爱地凝视着牵在手里的女儿,而薇薇的另一只手则牵着另一个女人……
“阿姨!”薇薇竟然抢先一步认出了我:“阿姨,这是我妈妈!妈妈,这是爸爸的女朋友!”单纯的薇薇兴奋地介绍着,现场气氛顿时尴尬透顶,我的脸刷的红了,刘成的脸刷的白了,刘成前妻的脸上浮起高深莫测的笑容。这是种无法形容的糟糕感觉,一瞬间我和刘成好像成了陌生人,既不认识这个三口之家,更无法靠近、没资格打扰这团成一体的大家庭。
刘成一言不发,我正准备跑路,突然刘成的前妻发话了:“哎呀,今天我们也耍累了,大成你去陪她嘛,我走了。”
这是施舍男人,还是在打发叫花子?我被刘成前妻刻意摆出的大方姿态刺激了,再也顾不上风度和礼节,愤然甩手离去。
那天,安抚好前妻和女儿,刘成第一时间就来我家解释原由。他说今天是女儿生日,为了保证孩子不受父母离婚的影响健康成长,即便离婚了他和前妻每年仍陪着女儿一起过生日。“这都是为了女儿好,其他的我们再没任何关系。”刘成信誓旦旦地说,我理解孩子是无辜的,也就信了。
我和刘成的收入都比较高,而且,他不但在一家大公司做高管,还和别人合伙经营着一个小公司,按道理绝对该是一个过得很滋润的高级白领,可不知为何,我总觉得他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,很少给我买礼物,平时开销也是算了又算。#p#分页标题#e#
一天,刘成正在洗澡,他的手机来了新信息,我无意中看到这是一条银行发来的消费信息。信息显示,几分钟前他的银行卡刚支出了2000多元现金。“你人在家里,谁会取你的钱呢?”我紧张得差点要报警,倒是从洗手间出来的刘成镇定自若及时制止了我的行为。“这个,那个……”他又开始面露难色起来,在我的一再追问下,刘成终于坦白了一切,原来自从离婚后他就给前妻办了张银行卡,自己用存折每月定期往卡里存1万元现金供前妻花销,如果通过信息发现前妻提前花完了卡里的钱,他就再给前妻的卡里补充点零花钱。
“也就是说,离婚3年来,你一直养着她?”我和刘成的经济AA制,所以这是第一次得知此事。但刘成理直气壮地说:“她大学毕业后就和我结婚生子,结婚12年从来没有出去工作过,突然断了她的经济来源,你要她怎么活下去嘛?我只是给她一点生活费而已。”
我知道自己这个醋吃得不太占理,钱是刘成挣的,即使他拿去捐给社会,我也没资格说三道四,而且我自己能挣钱,根本不需要觊觎男人的财产。可是,看着男友如此坚定地地保护和捍卫前妻,我心里仍然充满了挥之不去的失落感。
我开始留意起刘成的手机信息起来,这一关注不要紧,我发现三天两头都有那张卡的收支信息发送过来。憋不住了,我再次追问起刘成和前妻的经济关系。像挤牙膏一样断断续续,刘成终于将他和前妻的经济纠葛倒了个干净:原来,离婚3年来,刘成除了为前妻买了套80多平米小户型外,因为没装修,他每个月还为前妻支付2000元的租金,另外给10000元生活费。此外,刘成还负担着女儿每月5000元的生活费……
“你一个月收入到底有多少?”我第一次问他这个现实的问题,刘成说好的时候3万左右,差的时候1万多。也就是说,有的时候刘成甚至是倒贴着在养前妻。刘成和前妻的经济关系听得我瞠目结舌,我有点失控地说:“你知不知道这样是害了你前妻?有你这根拐棍,她一辈子都不可能独立!”
见我批评前妻,刘成一反常态地沉下脸来:“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能干吗?而且这是我和她的事,你不要多管闲事了。”他还说:“只要我对你忠诚,只要你知道我爱的人是你就够了,不是吗?”我彻底没了底气。
我最不能忍受的是:刘成的前妻在知道他有了女友的情况下,还把他当作私人财产一样任意打理。她开心了,要给刘成电话叙旧;她生气了,要给刘成电话抱怨;甚至连她交男朋友了,也要刘成给她把关定夺。
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倒像个卑劣的第三者,在刘成他们两口子小吵小闹时钻进来的跳梁小丑,等他们“一家人”玩够了,我就该灰溜溜地退场了。“不如你们复婚吧。”我诚心诚意地给刘成建议。“绝对不可能!我什么都可以给她,就是不能给她爱!”刘成斩钉截铁地说道,每到此时他就会开始掰着指头给我讲起当年和前妻的事情:前妻是多么蛮不讲理、前妻对公婆多么刁蛮任性、前妻是如何好逸恶劳……可是只要我随声附和一句前妻的不是,刘成又会立刻义正辞严地指责我:“这个世界除了我,任何外人都没有权利批评她!”对,我到底是个“外人”……
我没法不去计较另一个女人的存在了。名牌加身的前妻大手大脚地花着他的血汗钱,刘成一点都不介意,而我能感觉到刘成也想对我好,却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。挣钱越来越不容易,背负着“赡养”前妻“使命”的刘成,每天疲于奔命在公司和自己的小公司间,他的无怨无悔,让我又气又叹。
我主动提出不要节礼物,刘成感激地说:“知我者,菁菁也!”岂料3月前妻生日,刘成却屁颠颠地提了双层蛋糕和施华洛世奇水晶项链给前妻过生日,从薇薇那里听说此事事的我,又找到刘成闹了一架,刘成却怪我“多心”,说“那只是亲情”。
思考良久,我决定和刘成分手,但是他坚决不同意,还说他对前妻这么负责,说明他将来也会对我这么负责。于是我提出,他能否每月少给前妻一半的生活费,刘成断然拒绝:“她跟着我的时候就过的这种生活,现在不能对她不负责啊!”责任、又是责任,不可否认刘成对前妻负起了全部责任,但他却从我这里失去了信任。#p#分页标题#e#
“为什么你不信任我?”在无数次为了刘成的前妻而爆发的争吵后,他这样痛苦地问我。我告诉他:“不是我不信任你,而是你和前妻之间有太多让人迷惑的东西,你和前妻这辈子是断了骨头连着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