坚向我求婚:艳,嫁给我,就等于嫁给了幸福。我义无反顾地嫁给他,因为我也爱他。那天,坚问我:你会一直爱我吗?
我想了想回答:既然嫁给你,就是嫁给了幸福,那么谁不爱幸福呢?坚拥紧了我。
起初,日子总是甜蜜的,两人有着说不完的情,谈不完的爱。我在家是独生女,从未做过饭,起初坚总会做好吃的饭菜,会为我买漂亮的时装,宠我如孩子。我乐在其中,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丈夫的关怀。
习惯成自然,起初的习惯渐渐成了日后的自然而然。坚却不爱回家了,总借口工作忙来敷衍我。一直将坚看作天,视为地的我,忽然间少了坚百般疼爱,小姐脾气日盛一日。
我将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给他,第一句总是“你在哪?”我开始怀疑坚移情别恋,悄悄查坚的电话号码,甚至为坚一个不耐烦的表情肝肠寸断。坚说:其实,爱是相互的。我对你的爱,却换来你越来越依赖,越来越骄纵,原来的你不是眼前的你,那个温柔的女子如今只会河东狮吼。
我反省自己婚后的一切,发现自己为坚做得太少,我不当家不知柴米贵,原来家不是一个人单向地付出,我决心改变自己的态度,让爱重新再来。
我学会了做饭,学会了为坚煲芳香的蜜枣百宝粥,学会了每天将地板擦得光洁如镜。渐渐地,我忘记了自己穿着白色连衣裙走在丁香树下的浪漫,忘记了午后沏一杯茶听听音乐看看书,甚至无视自己那温软如玉的手现在已开始粗糙。
坚的工作似乎越来越忙,有时加班很晚回家,看到我还在等他,心里就充满了愧意。坚告诉我,生活除了爱,还应该有自己的事业,自己的追求,我的心便一点一点地沉下去,原来坚竟然不再如当初那样在意我,甚至对我的所作所为也视而不见。
日子越过越淡,婚姻之路越走越窄。
我对坚越来越紧张越霸道,越霸道就越不厌其烦地追问与检查。坚说:你让我感到很累很累,我不知道如何再爱你。我听了呆若木鸡继而泪如雨下。我问:是不是你外面有人了?如果是,请你告诉我,不要欺骗我。坚没有回答,懒洋洋地穿着拖鞋走到另一个房间休息。我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,那就是,坚已经不再爱自己。可是坚却不说不爱,态度却分明写着厌倦。
那一夜,我彻夜未眠。
是什么地方出了状况?幸福原来不是一路走好,爱,是这样容易失落在平淡生活中。我忽然记起我们还相爱时,我曾开玩笑地对坚说过,如果他不再爱我,那么我们要好聚好散,彼此祝福,不辜负曾经相爱一场。
那时,坚刮着我的鼻子说:“不许你离开我半步。”没想到时过境迁,婚变在所难免。我想到自己的好友曾遭遇婚姻危机,一哭二闹三上吊,她越闹,男人却越讨厌,最终还是免不了分道扬镳的结局。我曾劝过女友:“爱你时,他把你当天使,但是他若不爱你,这只会让他对你更加厌恶。试图哭闹着让他内疚回到你身边?他更看低你。”
我留给坚一张字条:“如果离开我,你会更自由,更快乐,那么我会优雅地转过身,对得起你曾爱过我,祝你幸福。”
我收拾行囊,走出家门,将自己放逐在旅行的路上,一路走过,心里却是百转千回。
几日后,我收到坚的短信,“没有你的日子,才发现,你的唠叨,你的叮嘱,你的询问原来都已成了我心中最甜蜜的负担,没有了负担的日子,心无所系。你那一转身之间,让我更懂得珍惜。”
我看着手机短信,泪一下子流了下来。原来,爱,攥得越紧越令人窒息,而那一转身之间,我给自己一个自尊的理由,也给爱留了一扇敞开的窗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