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岁的时候,她无意中用身体换来了1500元钱。从此,她意识到,原来用身体可以换来利益,于是有了她人生中另外3次痛苦而耻辱的身体交易。
文慧(化名)是重庆某大学2002级大学生,即将毕业离校。这段离校前的时光,对于没有任何去处的她,是难熬的时光。 她给记者打电话的时候哭得说不出话来,但是又坚决不见面,最后选择在QQ上聊天。我印象最深的第一段话是:“随着离校的时间越来越近,我发现,原来我一直得不偿失。”
文慧有一种想一吐为快的冲动,总是大段大段地发过来她的故事,因此我插嘴的机会并不多。但是,她的条理非常清晰,字里行间不难看出她的天资聪颖。这也给我写稿提供了很大的便利,我根本不需要费力去组织,基本上只是把她说的话串联在一起,因此尽量保持了叙述的真实。
“我觉得他侮辱了我”
我出生在吉林农村,家里很穷,我父母都是很好很老实的人,母亲很多年没有穿过新衣服,父亲不抽烟不喝酒也不赌博,他们只是没有谋生技能而已,所以,我不管走到什么样的境地,都觉得没有任何怪罪他们的理由。换句话说,我是咎由自取。 从小我就比别人长得好看,我有北方农村少见的白皮肤,父母因此很疼惜我,很少让我干家务活。我在村里上小学,在镇上上初中,在县城里上高中,我的外号就从“村花”变成“镇花”再变成“县花”。
高一的时候,我自编的独舞在学校汇演中得了一等奖,要代表学校去参加县里的一次关于“致富先进个人”的表彰大会。那次表演很成功,让我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荣耀。表演完了之后,县里的一个秘书给我一个红包,说这是奖励表演者的,是吴厂长赞助的。
里面有100元。我当时激动得心都要跳出来了,长到17岁,我的手里从来没有过那么多属于自己的钱。
在餐馆吃饭的时候我见到了吴厂长,大概35岁左右,偏矮偏瘦,也知道他是我们市里的致富能手,他办养鸡场起家,现在手里有食品厂和一个运输公司,反正对于我来说,简直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富翁。当时我们没什么交谈。
然后就放了暑假,放假前一天,吴厂长托人带话,说第二天请我吃饭。我跟他待了整整一天,没有回家,反正父母也不知道,因为村里只有我一个人读高中。 晚上我第一次住宾馆,那天晚上他亲了我,抱了我,没有做其他的。但是我很害怕,我以为那样就会怀孕,所以我一直哭,后半夜他就走了,走的时候给了我一个纸包,里面是1500块钱。那对我来说是一笔巨款,但是,我觉得他侮辱了我。
为什么你跟他第一次单独会面,就跟他去宾馆呢?
那时候我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,什么都好奇的小孩子,从那次表演独舞开始,我发现了一个我当时不懂的世界,那个世界就是属于他(吴厂长)的,跟我的村子,我的家,我的学校,都不一样。我没有住过宾馆。